叮住俏皮话:社会进步中的语言珍珠逐渐黯淡
俏皮话,是人们口中的风趣幽默的民间俗语,它富有生活气息,充满智慧与哲理。随着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,有些经典的俏皮话渐渐失去了流传的土壤,被新的语境和词汇所替代。这一现象,不仅是语言的变迁,更是社会生活的沧桑变化的体现。
以卫运河流域为例,从“吃、穿、住、行”的各个方面,我们都可以找到那些曾经耳熟能详的俏皮话的影子。这些俏皮话,如同珍珠般镶嵌在人们的生活中,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独特风情。
吃是人生中的重要活动,也是创造美好生活的源泉。从“卖糖稀的出摊——熬出来了”,到“凉锅贴饼子——蔫溜”,吃的智慧不仅在于味觉上的享受,更在于对生活的深刻体悟。这些俏皮话,是人们在艰苦岁月中的生活写照,也是他们对生活的乐观态度的体现。
随着社会的进步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,这些俏皮话逐渐失去了流传的基础。比如“贼偷瓜——不管生熟”,因为偷盗行为的减少而不再被人们津津乐道。再如“砂锅子砸蒜——一锤子买卖”,因为医疗条件的改善和生活的便捷,砂锅子的使用越来越少,相关的俏皮话也就逐渐被人遗忘。
穿,也不再只是简单的遮体御寒,而是成为展示个性、追求时尚的方式。社会的进步让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,也产生了新的语境和词汇。那些描述旧时穿着的俏皮话,如同旧时的衣物一样,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。
住,也随着社会的发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过去的四合院、筒子楼,如今已被高楼大厦、洋房别墅所取代。那些与旧时代住房相关的俏皮话,也如同旧时的建筑一样,被新的语境所替代。
行,也不再只是简单的移动,而是追求便捷、舒适和安全的出行方式。随着科技的发展,汽车、高铁、飞机等交通工具的出现,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,也改变了语言的表达方式。那些与旧时的出行方式相关的俏皮话,逐渐被人们遗忘。
在昔日的生活里,尽管物质条件有限,人们对食物的追求却颇为讲究。像羊蹄子、鸡爪子等,当时的人们并不把它们视为美食,而那些在现代备受瞩目的狗鞭、羊鞭等,更是被悄悄掩埋,甚至在水中的王八都被视为不祥之物,唾弃之后迅速丢弃。这背后的俗语“狗肉包子——上不得席”,虽表面上是形容人模狗样的人无法登上大雅之堂,但实际上也反映了当时宴席上确实不会出现狗肉。
过去的生活中,有一句话叫做“狗窝里哪会剩下窝窝头?”。这句话讽刺的是那些像馋狗一样的人,他们无法留存美食,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。然而在那个时代,狗儿们的生活并不优渥,它们只能在泔水盆里寻找食物,如果主人给它们留下窝头,那绝对是它们的美味佳肴,绝不会剩下。与现在的宠物狗相比,那时的狗儿生活可谓天壤之别。现在的宠物狗有专门的狗粮,而那些家养的狗,也早已不满足白面馒头,它们追求的是肉汤浸泡的美食。这种生活水平的巨大差异,让人不禁感叹时代的变迁与生活的进步。
说到穿着,裤袄鞋帽不仅是人类生活的必需品,更是装饰品。从当下生活状况来看,“穿”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“吃”。有句讽刺的话叫做“当了长袍买肉吃——顾嘴不顾腚”,这更加突出了“穿”在人们的生活中的重要地位。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歌谣中,关于穿着的描绘占据了重要位置。比如“懒婆娘的裹脚布——又臭又长”,描绘了那个时代女性裹脚的习俗,然而这一习俗已经成为历史。如今的人们应该摒弃那些冗长而无用的言论,就像扔掉懒婆娘的裹脚布一样。
“戴着乌纱弹棉花——有功(弓)之臣”,这句话中蕴含着对古代官员的调侃以及对传统文化的传承。在现代社会,手工弹棉花已经逐渐被机械化取代,但这句话仍然被保留下来。“麻袋片做裙子——不是那块料”,这句话则是对过去生活条件的真实写照。当时的人们穿着粗布衣服,而现在则追求更为精致和舒适的服饰。“一层布做的夹袄——反正都是理(里)儿”,则是对那些善于狡辩的人的讽刺。而现在的人早已不再穿蓑衣拧轱辘了,“披着蓑衣拧轱辘——撅腚带炸毛”,这句话已经成为了历史的记忆。“纳鞋不用锥子——真(针)好”,则是对过去人们手工做鞋的生动描绘。妇女们用勤劳的双手纳鞋底儿,这是一项艰巨而繁琐的工作,但她们却用坚韧和毅力完成了这项任务。这些关于穿着的俏皮话,随着时代的变迁,也逐渐被淡忘,但它们却成为了人们对过去生活回忆的一部分。当手感到疲惫,针锥便成为临时的助手,在鞋底上轻轻捅个眼儿,再穿针引线。这样的方法效率不高,因此人们常说“纳鞋不用锥子——真(针)好”,背后其实赞扬的是人的能力。
狗皮袜子,或者狗皮褥子,“没反正”,这句话背后蕴含着丰富的哲理。狗皮由于其优秀的保温性能和当地的丰富资源,成为人们制作袜子和褥子的材料。无论是正着穿还是反着穿,正着铺还是反着铺,都一样暖和。这就形成了“狗皮袜子——没反正”的俗语,用来形容不分彼此、不分好坏的情况。
住,是人类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。从简陋的住所到现代的住宅,人们对住所的追求始终不变。过去的青少年可能对泥房有些陌生,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的农村,土房是主流。每逢雨季,人们会用麦秸、土等材料加以泥封,以防漏雨。随着时代的发展,这样的场景已成为历史的回忆。
除了住所,还有许多与住相关的事物,带着浓厚的地方色彩和文化底蕴。比如正月十五贴门神,这是解放前的一种风俗,用来驱邪避鬼。随着时代的变迁,这种风俗逐渐消失。还有大闺女坐轿,过去的姑娘受封建礼教的束缚,很少出门,更不用说坐轿了。如今,虽然有所改变,但大闺女坐轿依然是头一回。
还有许多与住相关的事物,如光着腚推磨、老虎轧碾子、打铁等,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地的生活文化和历史变迁。这些事物逐渐消失,被新的技术和工具所取代,但它们留下的记忆和形象比喻却令人难以忘怀。
还有一些俗语如“桑木扁担——宁折不弯”,展现了人们对坚韧不屈精神的赞美。而“鸡窝里练刺杀——连打击(鸡)带 (鸡)”,则反映了当地农村从散养到集体饲养的养鸡方式的转变。这些俗语和俚语,都带有浓厚的地方色彩和文化底蕴,记录了人们的生活和历史。
这些与住相关的事物和俗语,不仅反映了当地的生活文化和历史变迁,也展现了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向往。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裕,人们始终追求的是安居乐业的生活。以前,几乎每家都有养鸡的习惯,鸡窝也是农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主要是为了防范黄鼬、狐狸等动物偷鸡。那些养鸡较多的农户,鸡窝往往建得比较大。这并不意味着鸡窝大到可以容纳人在里面练习刺杀,这只是人们的一种形象比喻,说明有些人说话带刺,锋芒毕露。
在城市中,风箱已经很少见,但在农村的上个世纪,风箱却是家家户户的必备之物,孩子们还常常把它当成玩具。“老鼠钻到风箱里——两头受气”的俗语,人们是再熟悉不过。这个俗语比喻的是两面受气,左右为难的处境。
对于“腿肚子上贴灶王爷——人走神搬家”,虽然现在的当地人对于灶王爷并不陌生,但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厨房的改造,灶王爷的画像已经很少见到。这个俗语形象地描述了人们的思想和行为之间的不一致,像是灶王爷被贴在腿肚子上一样,失去了原有的位置和功能。
“行”是人类生活的必需,也是社会发展的动力。从过去的年代到现在,人们的出行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这也反映在一些被淡忘的俗语中,比如“茶馆里辞退的伙计——哪壶不开提哪壶”。在交通不便的年代,茶馆主要为行人提供解渴和休息的场所。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,茶馆的功能也逐渐发生了变化。
在玻璃制品稀少的年代,皮灯笼是夜间照明的主要工具之一。牛皮灯笼因为其厚度和透明度而被选择使用。“牛皮灯笼——肚里亮”这句俗语的本意是做事的人自己心里明白,但也可能被用来讥讽他人。
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,理发师常常走街串巷,为人们提供理发服务。他们的工具简单,一头是装着理发工具的抽屉柜,另一头则是用来烧水的水桶和火炉。这就是“剃头挑子——一头热”的形象描述。
锔碗这一行在当地已经绝迹多年,但在六七十年代,人们常见到锔碗师傅走乡串村。那时候戴眼镜的人很少,锔碗师傅几乎都会戴眼镜,因此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“锔碗的戴眼镜——找碴儿”这句俗语生动形象地描述了这一行业的特性。
在七十年代以前的农村,赶集是农民们的重要活动之一。由于交通不便,人们往往需要早起赶车前往集市。即使起得很早,有时还是会因为种种原因错过赶集的最佳时机。“起早五更赶晚集”这句俗语就是用来形容这种情况的。
过去的专业赶车人被尊称为“车把式”,他们依赖鞭子来驾驭马车。如果赶车时不带鞭子,就只能依靠近距离的优势来“拍马屁”了。“赶车的不带鞭子——拍马屁”这句俗语就是这样形象比喻的。
“卖泥娃娃的打架——人多不顶事”,这句俗语告诫我们,人数多并不代表一切,有时候人多反而不能解决问题。这就像卖泥娃娃的小贩打架一样,人多并不代表能够解决问题或者占据优势。
这些俗语都是人们对生活的深刻体验和感悟的结晶,它们以独特的方式反映了社会的变迁和人们的生活变化。泥娃娃: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儿童玩具
在八十年代之前的时光里,泥娃娃曾是儿童们最喜爱的玩具之一。这些小巧可爱的玩具,由胶泥塑造出各种人物造型,经过晾干后涂上鲜艳的色彩,甚至有的还装有口哨。小贩们肩挑车载,走街串巷,那些欢快的叫卖声总能吸引无数儿童驻足购买。在我童年的记忆里,我购买过许多泥娃娃,而那些卖泥娃娃的小贩们总是温文尔雅,从未见过他们与人争执。那些关于“人多不顶事”的议论,或许并不特指卖泥娃娃的情景。
有一种习俗,让人不禁想起那个年代的乡村夜晚——“夜过坟地吹口哨——给自己壮胆”。在那个电灯尚未普及的年代,农村夜晚漆黑一片,小路蜿蜒曲折。由于缺乏照明和安全感,胆小的人在经过荒凉的坟地时,会选择吹口哨来壮胆。这种古老的习惯,如今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善和乡村的面貌焕然一新,已经难以体验了。
那些年代的记忆如同珍贵的宝藏,深深地烙印在我们的心中。而那些年代的俏皮话和经典语录,更是成为了我们这一代人独特的回忆。诸如“泥娃娃”和“夜过坟地吹口哨”这些充满趣味和情感的词语和故事,都是那个时代的见证。每当我回想起这些,心中总会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情感,那是对过去的怀念,也是对生活的感慨。创作于2017年夏的这些文字,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深情回忆。